林妍最终从牢笼溜出去跑出国了。
国内因为之前她干的事己经待不下去了。
但是在国外的生活也不好过。
她手里捏着半块干硬发黄的廉价面包,是今天唯一的口粮。
桌上那台外壳泛黄、布满划痕的老旧电视机,是唯一能让她短暂逃离这令人窒息现实的东西。
屏幕上正闪烁着模糊不清的画面,伴随着信号不稳的滋滋电流声。
“……由厉氏集团总裁厉沉枭先生及其夫人温瓷女士共同发起的‘星光未来’慈善基金会,于昨晚在君悦酒店成功举办年度慈善晚宴……”
一个语调标准却毫无感情的女声,穿透廉价的扬声器传出。
林妍的视线原本空洞地落在墙角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上,那“厉沉枭”三个字却像淬了毒的针,猛地刺入她麻木的神经。她下意识地抬眼,望向那闪烁的屏幕。
画面似乎稳定了些,聚焦在宴会厅璀璨夺目的入口。
厉沉枭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手工定制西装,身姿挺拔如昔,甚至比三年前更添了几分沉淀下来的、不怒自威的沉稳气度。
岁月并未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,只将那深邃五官雕琢得更加冷峻迫人。
然而,当他微微侧身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,环住身边女人的腰肢,将她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半拢在怀中时,那冷硬的线条竟在瞬间冰雪消融。
被他护在臂弯里的,是温瓷。
她穿着一袭并不张扬却尽显奢华的月白色曳地长裙,摇曳生姿。
三年光阴非但没有减损她的光彩,反而赋予她一种由内而外的、从容温婉的雍容气度。
她微微仰头,对着身旁的男人绽开一个笑容,那笑容干净、纯粹,带着全然的信赖与满足,仿佛周围所有的星光都只为映亮她眼底的温柔。
她的无名指上,一枚设计简约却主石硕大、切割完美的钻戒,在聚光灯下折射出令人心颤的璀璨光芒,无声宣告着无可撼动的归属。
镜头给了厉沉枭一个特写。
他正微微俯首,靠近温瓷的耳边低语。那瞬间,他紧绷的唇角松弛下来,化作一个极淡、却足以让所有熟悉他的人都惊掉下巴的弧度。
那双鹰隼般锐利、曾让无数对手胆寒的眼眸,此刻专注地凝视着怀中人的侧脸,里面翻涌着的,是浓稠得化不开的、足以溺毙任何人的深情。
主持人饱含赞叹的声音还在继续:“……厉沉枭先生与温瓷女士伉俪情深,不仅是商界令人瞩目的传奇,更是慈善领域的典范。
厉氏集团近年来积极转型,在多个领域取得卓越成就,厉总更是以身作则,致力于打造一个更清朗的商业环境,为家人、为社会创造更光明的未来……”
“哐当。”
林妍手中那半块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廉价面包,失手掉落在油腻肮脏的水泥地上,滚了几圈,沾满了灰尘。
她毫无所觉。
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落差感,如同滔天巨浪,瞬间将她这具早己麻木的躯壳彻底淹没、撕碎。
前世她认定了是厉沉枭囚禁了她的自由。
所以重生后她不顾一切地逃离,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可怕的男人,奔向所谓的“自由”。
然而现实是冰冷刺骨的泥潭。
这世界上的钱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赚。
她后悔了。
可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。
*
巴黎的晨光,带着塞纳河畔特有的与清甜。
温瓷穿着一件质地柔软舒适的米白色羊绒晨袍,长发松松挽起,露出优美的颈项。
她正坐在铺着厚厚埃及棉床单的大床边,含笑看着眼前的一幕。
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地毯上,那个在财经新闻里冷峻如冰山的男人,此刻正毫无形象地盘腿坐着。
他纯黑色的高定衬衫袖子随意卷到手肘,露出结实的小臂,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,褪去了所有在外的锋芒。
他怀里,是他们三岁的女儿,厉星。
小星儿像只软糯的小团子,穿着粉蓝色的小兔子连体睡衣,乌黑浓密的头发扎成两个可爱的小揪揪。
她正坐在爸爸结实的大腿上,小胖手里紧紧抓着一本色彩鲜艳的童话绘本,奶声奶气地指挥着:
“爸爸…这里!小兔兔跳跳!” 她的小手指点着书页,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温瓷,清澈明亮,充满好奇和依赖。
“好,小兔兔跳跳。” 厉沉枭的声音低沉依旧,却像被阳光晒暖的绒毯,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和耐心。
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过书页,模仿着小兔子跳跃的动作,笨拙却无比认真。
他低头看着女儿时,那曾经只凝聚着算计与冷厉的深邃眼眸,此刻盛满了全世界的星光,柔和得不可思议,专注得仿佛怀中是他唯一的珍宝。
温瓷的心,被这画面熨贴得无比柔软。
她轻轻起身,走到他们身边,也盘腿坐下,依偎在厉沉枭宽阔的肩旁。小星儿立刻发现了妈妈,甜甜地笑起来,伸出小胖手:
“妈咪!抱抱!”
厉沉枭自然地伸出手臂,将温瓷也一同揽入自己怀中,形成一个温暖而坚实的保护圈。
温瓷顺势接过女儿,让她坐在自己和厉沉枭中间。
小星儿开心极了,左边蹭蹭爸爸,右边亲亲妈妈,咯咯的笑声像清脆的银铃,在奢华而温馨的空间里回荡。
“今天想去哪里玩,星儿公主?” 厉沉枭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女儿柔软的发顶,眼神询问地看向温瓷。
他早己不是那个只会用命令和物质来表达的男人。他会认真听取温瓷的意见,规划每一次家庭出行,确保他的两个女孩都能获得最大的快乐和舒适。
“妈咪说…有大大、香香的花花!” 小星儿兴奋地挥舞着小手,指向窗外隐约可见的花园方向。
她指的是杜乐丽花园。
“好,我们去有大大香香花花的地方。” 厉沉枭毫不犹豫地应承,目光转向温瓷,带着询问和纵容,“瓷瓷,下午茶订在丽兹的Salon Proust?听说他们新来的甜点师手艺不错,你应该会喜欢。”
温瓷笑着点头,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女儿细软的头发:“嗯,听你的。不过先得让我们的小公主换好衣服,吃饱饱的早餐才行。”
早餐是在套房内阳光最好的小餐厅进行的。
精致的骨瓷餐具盛放着丰盛的食物。
厉沉枭熟练地将可颂切成小块,蘸上女儿喜欢的草莓酱,喂到小星儿嘴边。他自己面前放着一份财经报纸,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妻女身上,偶尔抬眼看向温瓷,眼神交汇间是无需言语的默契与深情。
温瓷则细心地帮女儿擦掉嘴角的果酱,轻声细语地和她说着话。
画面温馨得如同最上乘的油画。
窗外的巴黎美景是华丽的背景板,而画中的核心,只有这紧紧依偎、笑容洋溢的一家三口。
空气里流淌的,是食物暖融融的香气,是阳光的味道,是爱人低语的呢喃,是孩子纯真的欢笑,是足以抵御世间一切风雨的、名为“家”的圆满。
厉沉枭看着温瓷耐心哄着女儿喝牛奶的侧脸,看着她眼底温柔的光晕,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。
曾几何时,他的世界只有铁血、算计和无边的黑暗,是温瓷,像一道猝不及防照进深渊的光,让他明白了什么是温暖,什么是守护的意义。
后来,又有了星儿,这个融合了他和瓷瓷骨血的小天使,彻底填满了他生命中所有冰冷的缝隙。
他伸出手,越过餐桌,轻轻握住了温瓷放在桌面的手。
温瓷抬眸,对上他深邃专注的目光,无需言语,便己读懂了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感激。
她回握他的手,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,换来他唇角更深的笑意。
小星儿眨巴着大眼睛,看看爸爸,又看看妈妈交握的手,忽然也伸出自己沾着一点牛奶的小胖手,努力地覆盖上去,奶声奶气地宣布:“星儿也要!一起!”
厉沉枭和温瓷同时笑出声。厉沉枭的大手将女儿的小手连同温瓷的手一起,稳稳地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掌心。
三只手,大小不一,却紧密地叠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小小世界。
“好,一起。” 厉沉枭的声音低沉而郑重,如同最坚实的承诺。
他目光扫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,冷硬的轮廓在晨光中只剩下柔和的线条,“我们一家人,永远在一起。”
对于厉沉枭而言,这世间再宏伟的蓝图,再庞大的帝国,都比不上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,比不上女儿清脆的笑声,比不上妻子眼底温柔的笑意。
他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宿——不是冰冷的王座,而是这个由爱与责任筑成的、名为“家”的港湾。
他拥有了全世界。就在这方寸之间,就在这掌心相握的温度里。
这便是他厉沉枭,心之所向,毕生所求的,终极幸福。
温瓷和厉沉枭幸福快乐地走完了一生,寿终正寝。
(下个世界见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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